我对童年的记忆总是在爷爷身上展开,那些记忆像是一卷电影胶片慢慢放映,那时单纯的自己跑来跑去,而爷爷总是慈祥地看着幼稚的我……
爷爷曾经是部队中的一员,照片上的他英姿飒爽,而岁月无情地在他古铜色的皮肤上刻上了皱纹。他常常给我讲他年轻时艰苦严格的军旅生活,但他却不是一个古板的人。他会陪我去游乐场,给我买很多很多的糖果,会陪我一起坐过山车,会在我幼儿园放学时藏在衣柜中和我玩捉迷藏。
我刚刚上幼儿园时,爷爷刚好退休,无事可做的他便把脑筋动到我身上。我记得很清楚,一天晚上,正在看电视的爷爷突然故作神秘地把我叫去,关上门小声问我:“你在幼儿园学的东西都会吗?”我说:“会啊!”他长长舒了一口气,说:“那就好,那就好。”第二天下午他出现在幼儿园门口,对老师说要带我走,老师很狐疑地问为什么,未曾说过谎的爷爷一顿拐杖说:“他生病了!”于是很多个下午,我都是在游乐场和爷爷一起玩耍,回家前保证绝对不说出去。记忆中,他就是我的英雄。
有一天,他很高兴地回来,说地方找好了,叫某某安乐园。我也很高兴地说要去那里玩,而爷爷脸色一沉,喝道:“胡说!那里岂是小孩子去玩的地方!”看我有些可怜,他叹了口气,说:“爷爷希望你身体好,永远都不要去那个地方。”那是爷爷唯一一次对我生气,我和他拉勾,保证不去那人地方。
突然有一天,爷爷心脏病犯了,他被立即送往医院。父亲让我没说完的话赶紧对爷爷说。我却只是问:“爷爷,你什么时候回家呀?”眼泪从他的脸上滑落,可是他已没力气回答我……这位英雄,永远地倒下了。
我一遍遍抚摸着他用过的拐杖,“咚咚”的声音一次次响起,有些恍惚,记忆中这是爷爷出场时的声音。爷爷,爷爷--你回来啊……
我希望自己回到从前,为了听一听英雄顿地的声音,为了和他一起去游乐场,为了让褪色的记忆慢慢倒流。后来,我去了那个安乐园,唯一一次违背与爷爷的约定。那是一个坐落在山坡上,景色很美的地方,我轻轻地把拐杖放在那里。那是一个午后,像我在幼儿园时的,一个慵懒的午后……
每一个夜晚,那抹暖意充盈着我的心,那卷帘后的身影,深深印刻在我心底。
小时候,大人们都忙着工作,我和哥哥总跑到外婆的田园里去玩泥巴,或是满院子疯跑,想各种天马行空,干各种古灵精怪的事儿,为此,还被大人们责骂过很多回,只有外公,是总护着我俩的,所以,你问小时的我最喜欢谁,答案毫无悬念:当然是外公!
外公一直都很忙,明明已经退休了,却一直为单位写报告,敬业得很,或许说是执着的热爱更贴切。外公是法院工作的,他常常教导我遵纪守法的重要性,谈起法,谈起国家,我便能从他身上嗅出骄傲的味道,他是真正热爱着法,热爱着我们的祖国!
我去过几次法院,也就是外公工作的地方,那肯定数不清了,但我能清楚记得外公办公桌上的沓沓文件、印泥、钢笔、浆糊、印章,那个印章作为工作中的重要成员,却常被我当成玩具,每次我不亦乐乎地玩着,外公只是笑着,提醒着我注意安全,手中的笔却一该不停,那刚劲有力的笔迹从外公苍老的手中写出,镌刻进我的眼底,窗外夕阳正浓,丝丝缕缕透过帘缝洒进室内,点在外公的银发上,我第一次郑重地注视外公,那一直以来埋在心底的感觉似乎更强烈了,像要炸裂开来,外公静静地被夕阳所照耀,外公一直很温暖,此时,他像圣火,是的,神圣不可企及,是的,那种感觉叫尊敬。
之所以不曾好好注视过外公,理由很简单,外公留给我的总是背影。
无数次,从那间小屋的门前经过,里头总有一个背影,那是亲爱的外公,正挥舞手中的笔写着方案;无数次,在被责骂时,前面有一个背影为我挡下责难,那是外公的疼爱;无数次,穿过庭院,总有一个背影在那角落里,挥动着锯,那是外公为我和哥哥做玩具呢,那个没有阳光的角落却被无言的温暖包围着……也许,那份尊敬很早便已埋下,就在那无数次的背影中。
渐渐,我长大了,是一各初二生了,我的房间对面便是那间小屋的窗,每夜,那的昏暗的暖黄是外公的颜色。外公依旧帮着写方案,常有人来找外公帮助,而外公也总是热心接受,那夜夜挑灯是我的指明灯,让我顺利地走好每一条路。
外公,您是我最尊敬的一个人,您是我的外公,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