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我老家的规矩,春节在腊月初八就正式开始了啦。
只要一到腊八,各家马上用各种米、豆熬腊八粥。粥十分的粘,十分的糊,但香香的、甜甜的,米与豆子被熬烂了,入口即化,十分美味。我觉得这不仅是粥,也是一碗“吉祥”、一碗“祝福”。
转眼间到了除夕夜,男女老少都换上了新衣,每家每户的门上也贴上了红红的对联,大人们忙着出去置办年货,小孩们这天不用写作业,在家里玩得不亦乐乎。到了晚上,一家人围在电视旁看春晚,屋里传来了此起彼伏的欢笑声,男女老少这天晚上都要守岁、迎新年。等春晚结束之后,所有人又都到屋外去放炮。孩子们拿着甩炮,往地上一放,发出“啪啪”的声响,大人们拿上了终极武器花炮,用烟头、香一点,那火头便着起了火花。“花炮开始了!”忽然有人喊道,随后一串美丽的火花飞上了天,绽开了五彩的花朵。那一刻,人们发自内心地笑了,各色各样的礼花载着人们对新一年的祝愿在空中绚烂绽放。看完礼花后人们又回到里屋,大人们端上了早就在锅里“等候”的饺子,也拿上来了早在腊八就泡好的蒜,通常没有人可以抵得住食物的诱惑,忍不住要多吃几个饺子多吃几个腊八蒜,这吃的不仅是饺子,也是“吉祥如意”。
春节在正月十六就结束了,人们又回到了忙碌之中。
头顶袭来洋槐花的清香,停住脚步,抬头,深呼吸,伴着香气,我不禁忆起了孩提那段悠闲的时光。
农村初夏的日子是美好的,洋槐树给我的童年带来了一抹温馨。
陈旧的藤椅咯吱咯吱的呻吟着,爷爷品着一杯茶,嘴里喃喃着陆羽《茶经》的故事。悠悠茶香沁人心脾,洋槐花的清香萦绕在鼻尖。奶奶戴着一副金属边框的老花镜,抱着毛线球织毛衣,一挑一勾便有了形状,看的人眼花缭乱。孩童们的嬉笑声更是给乡村生活带来乐趣:积木、弹珠、捉迷藏……伴着大黄狗的喘气声,度过了这小扇轻摇的时光。
没有人注意它是什么时候开始发芽长叶的,也没有人注意到那些泛着些许绿意的花苞是什么时候开始露出头来的,往往是先闻到了香味,才会发现洋槐花已经长得这样繁盛。是的,一下子全开了,雪白雪白的。白色花瓣遮住淡绿色的花萼,隐隐的还会泛出一丝绿意。这些成串的雪白,就那样随意地浮在茂盛的郁郁葱葱之上,又垂下,沉甸甸的。
花开的季节,小孩子自是不能闲着,都跑到洋槐树下捡洋槐花,在小孩子的世界里,到是不需要这许多的麻烦,摘下一朵送进嘴里,咀嚼,那种满足,好像在那一刻,已经拥有了整个世界。
光是孩子想着槐花还不够,蜜蜂也来凑热闹。哪里有花,哪里就有蜜蜂。男孩子总是调皮些,直接把手伸到一串串开的饱满的洋槐花下,捧着槐花枝被蜜蜂追着跑,每次的结果都一样,花枝被蜜蜂占据,自己头上冒出一个大包,得不偿失。
大人则是要正正经经的做饭的。他们在上面剪,小孩在下面捡,即使手捡得酸痛难忍,都舍不得停下来休息一下,为的就是能让父母给自己做上一顿香喷喷的槐花麦饭。大口大口的咀嚼,大口大口的吞咽,嘴上有多兴奋,心里就有多幸福。
现在想想还真是有趣,嘴边时常会流露出丝丝笑意。
有多久没有享受过那悠闲的时光?
有多久没有细细品味过那伴着清香的槐花麦饭?
又有多久没有像童年时那样愉快的玩耍了?
想到这里,我无奈得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