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一度的“换位工程”启动了,同学们自选同桌。男同学们纷纷互相“放电”,仿佛已经确认过眼神,你就是那位坐在我旁边触手可及的人。
终于,我的名号被班头那低沉的音线,通过空气的震动,缓缓传递到我的耳朵里。我如同奔向极乐净土一般,迅速挪移至以自己为坐标原点的东南方45度角的位置上,心中呐喊着:“兄弟们,俺来啦!”
可这时,突然感觉一道彻骨的寒光瞬间从背后把我穿透。用脚丫子就可以猜测出,那定是班头标志性的“列夫托尔斯泰”般的眼神再次发威了。霎那间,我有点眩晕,双腿不受大脑控制,犹如木偶,机械般地迈着碎步,竟向着李学霸的势力范围走去。我的内心早已崩溃:不能这样啊!我还没尝过青春的味道呢?!
不管怎样哀嚎,结局不可逆转。尘埃落定,我莫名地坐在了李学霸的旁边,成了他的“芳邻”。刚刚坐稳,臀部和椅凳还未来得及打个招呼,刚寒喧几句,李学霸就对我制定了“桌规”:第一,上课时不许和他说话;第二,以后不会的题都要问他。
于是乎——“这道题怎么解?”我趁热打铁地开启了“请教模式”。李学霸霸气地一把夺过我的本子,用眼睛迅速扫描那道题后,开始耐心地给我讲了起来(果然是成竹在胸呀,N个佩服在这里双手奉上),他把每一步的解析都清楚地列了出来。初来乍到,我就亲眼、亲身、亲自、亲为地领教了“学霸”的风采。
在李学霸一对一的辅导下,以前我见了就头痛万分的物理竟然有了很大的进步,终于成就了我本学期物理第一次上60分的“奇迹”。
不过,学习上的进步与肉体上的痛楚是成正比的。上课时,我总是不知不觉地跑神,这时,李学霸的手总能及时而又悄然地搭在我的右肩上,然后,我就如同触电般把百米外的“神”赶紧拽回来,因为我知道“酷刑”又要上了。说时迟那时快,他那如钳子般的手一掐一拧,伴随着我的无声哀嚎,完结了一场战场片。
从刑场归来,细数伤口无数,我终于长记性了。上课的注意力比从前集中了许多。真的很感谢并享受李学霸的神功——掐,因为这一掐,让我自省,让我开悟。李学霸满脸傲娇地“恐吓”我:我的一世英名千万不能毁在你的手里,你豁出命来,也得给我进步,进步,再进步。
谢谢李学霸,是你治好了我的“病”——间歇性踌躇满志、持续性混吃等死。希望在九年级,我能跟随着你前进的步伐,在你飘扬旌旗的鼓舞下,冲上人生的巅峰。我也相信,我一定能做到,因为:你这样的人,让我不敢懈怠。
在我15年的生活轨迹里,父亲,更多的是存在于电话里的那一头和我的睡梦中。我与父亲相处的时间,还比不上小时候妈妈请来帮忙照顾我长大的保姆阿姨。
听妈妈说,我三个月大,父亲就开始到外地出差工作。一般每个月只会回来一周,扣掉在公司开会时间,甚至有时只能见到他两三天。十几年下来,他几乎走遍祖国各地。我和他沟通很少,因此对于“父爱”,我理解非常肤浅。
最近,父亲回家了。
因为身体原因,父亲第一次休了年假在家调养。若不是这一次,我还不知道什么叫“年假”!“哈喽,爸爸体检报告出来了,几项指标都不是很理想,”他又开始和我讲那些不着边际的话,“假如没有我,你要更加努力学习,爸爸身体不是很好了。”以前,他也经常开这种玩笑。可今年这一回,我认真起来。望着父亲灰白的鬓角,日渐稀疏的头发,我感觉他已经老了啊!可,他是我的天、我的地,他不能倒下,他是我们家的支柱啊!被窝里我偷偷地擦着眼泪。
第二天早晨起来,不见父亲身影。问妈妈,说是去散步了。
中午放学回来,远远地看见一个身影,在小区水池边向我招手。由于没戴眼镜,走近一看,是父亲!他帮我取下沉重书包,单肩一背,边走边说:“书包一直都这么重?把你压坏了吧”?我有点受宠若惊,从小到大,父亲从来没有来接过我放学,更何况是帮我背包!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感涌上心头;我自然惬意地跟着他后面进了家门。
晚上,我在书房做作业。父亲敲门进来,端来一盘我爱吃的樱桃说:“下周就要期中考了,要不要爸爸帮你过过?”我又是一惊,这是他除了电话里头关心成绩以外的第一次真实行动。父亲坐在我身边,我背书的声音比以前大了很多。这一晚,我感觉记忆力特别好!
接下来的几天,我与父亲有了更多交流。
一星期很快到来,父亲的公休假结束了。周末补习回来,知道父亲下午又要出差了。连妈妈也感叹:这是父亲在家陪我们最久的一次,而且餐餐都在家里和我们一起吃饭!我想,要是父亲不用出差那该多好啊!我甚至想象着:这样,他就可以有规律、有节制地饮食,身体也不会出问题;这样,他就可以天天晚上陪我复习、解题。好想,好想!
现实打败了我的想象,父亲还是如期出差了!一周下来,他变了,我也变了:我感受到从未有过的“父爱”,我们父女之间的感情第一次有了真实的温度!父亲留给我的是相互牵挂,是一座无形的靠山,是我自觉学习的引擎动力,更是我健康成长的精神食粮!
父亲,多多保重!有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