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墙、白杨、青瓦……”,甘肃有的不是江南清秀的美,而是“戈壁、沙柳、石墙……”的凄美。
驻足鸣沙山,脚下被炽热的太阳烧得���曜飨臁I阶陨隙�下只一条钢索与短木相连,沙子又深又软,无论你的脚落在何处,都要陷进去很深很深。这唯一的索链便是通向山顶的通道。大有“自古华山一条路”的气势。
我将脚踏上第一级钢索时,鞋便被沙子深深地掩埋进去。到山腰时,每走一步,都要用手在前一级台阶上挖出一点空隙,以便落脚。但是,在你再踏上一级时,留给下一个人的还是一根被掩藏的木桩。因为起脚扬起的尘沙随时能将它填平。
在登上山顶时,极力远眺,陡峭的山坡险得让你窒息。千千万万的脚印布满山坡,似繁星一般,又让你不得不叹服,人们不畏艰险的勇气。那一刻,站在鸣沙山顶,我真的为自己骄傲了。
错落分明的沙地在阴郁的天空下呈现黑黄色,当太阳露出头来,它又变得极鲜明起来,黄亮亮的耀眼。向西,一汪碧玉色的清泉如月牙状,在荒凉的沙漠上显得分外突兀,好似乱石中的翡翠,尽情地绽放异彩,夺人眼球。
上山容易下山难。在辛苦跋涉之后,在即将下山之时,我真有点畏惧了。深呼吸之后,我鼓起勇气,准备下山。令我意外的是,这山不是走下去的,纯粹是滑下去的。那令人望而生畏的山丘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我征服了。看着又渐渐高大的山坡,我不禁感慨万端,若不曾经历,哪能懂得苦尽甘来的美妙。
这便是苍凉、豪迈的西北大漠。婧女幽幽的月牙泉,陡如垂线的鸣沙山,令人喜爱得如痴如醉。虽然我的脚印很快会被鸣沙山抹去,但鸣沙山的风景会常驻我的心中。
我有一个倔强的爷爷,奶奶说他“视钱如命”,爸爸说他是“劳碌命”。爷爷已60多岁了,然而在家里他却一刻也闲不下来。除了种种地,闲时还出去做小工。那件褪了色的淡蓝色中山装是他常年穿的工作服。
一次,一艘货船运来一批木材,村里的很多人都去扛木头了。爷爷也抢着要去。爸爸坚决不同意。
“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要是弄伤了身体该怎么办?”爸爸说。
“没事的,我的身体很好,再说又不是我一个人扛。”爷爷拍着胸脯说。
“每次干活都是你们打退堂鼓!”争论到最后,爷爷抛下一句倔强的话走了。
“好好好……要是你扛出问题来,我们可不管。”爸爸也扔下一句话生气地走了。
深夜,我模模糊糊听见爷爷回来时的咳嗽声和洗脚声。搭上了一个下午和大半夜,爷爷挣回了30多元钱。早上,爷爷叫我过去,当他把5元钱从口袋里掏出来递到我手里时,我发现他的另一只手正按着自己的腰。我问他怎么啦?他说昨夜扛树时不小心扭伤了腰。问他疼不疼?他说不碍事。爷爷好像很不愿意别人触及到他的伤处。这时爸爸走过来说:“叫你不去,你偏去,现在弄成这样子?”“谁知道会这样呢?唉……”爷爷叹了一口气。爸爸有点生气了,推门而去,我看到爷爷的眼眶里有点湿润了。
以后的几天里,爸爸和爷爷的“冷战”在延续,家里的冷清在延续,爷爷的痛苦也在延续,而这一切爸爸“丝毫不管”。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放学路过渡口,看到了那些被爷爷和村里人扛上岸的木材。第二天放学我让爸爸来接我,我们再次路过渡口,那些木头还在那里一声不吭、整齐地躺着。当爸爸看到一排排有脸盆口粗、上百斤重的木头时,他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重重地刺了一下,此时我看到了他红红的眼圈中含着的眼泪。爸爸急忙转过身掏出5元钱深情地对我说:“丫头,爷爷已犟了一辈子了,咱们不跟他计较,你快去帮爷爷买一盒麝香虎骨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