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单纯的人往往更容易叩开真理的大门,这大概是因为单纯更容易穿透这世间万物的喧嚣。”这是一位名叫玛尔的诗人曾说过的话,而我对其的理解则在很久之后。不过,这至少能够给予我某种程度上的慰籍,的确,真理往往是简单的。
而玛尔理解到这点,这也是他所追求的,然而,从各个意义上,他却并非拥有一个简单的人生。他出生在一个复杂的家庭,母亲生下他后不知所踪,父亲则成天酗酒,带有少许暴力倾向。而这不知为何确立了他的信念——“写作才是唯一的出路”。而他本身也是一个无可救药的作家。他致力于为儿童——以极其滑稽,令人作呕的口吻——写一些天真而又晦涩的读物和短诗。甚有评论家称他为“令人作呕的老天真”。
曾有记者在访问他时问道:“您为什么要写如此单纯的作品呢?”
而他的想法也是极其单纯的,他坚信真理就藏在最微小的事物上,只要理解了何至于此,进而可以解释一切。不过他也确有趁乱抱住小孩玩耍用的陀螺,被抽的嗷嗷大叫却仍坚持不放手的时候。
简单的往往就是最具有代表性的,它将一切赤裸裸地揭示在人前,就如数学的例题一样,然而人们往往对此不屑一顾。因人们总在追求华丽,拘于形式,却将简单的搁置一旁,较之简单的真实,人们更爱华丽的虚伪。
在同一时期,中国的大地上,简单却也在汪曾祺先生身上得到了另一种诠释。在汪老笔下,没有一句是呼天抢地的激情,甚于没有起伏,平淡的语言中透出一种不动声色的温情。汪老得之四字,曰:“存其本味。”
诚如所言,大道至简。
蛋糕店的橱窗上早已贴满了粽子的海报,拿青翠欲滴的粽叶与乳白的糯米相配,不禁让我又想起了您。姥姥您在那过得还好吗?我很想您。
每年的端午,姥姥是家里的一大忙人,她提前好几个星期就开始准备需要用的粽叶、糯米等一系列食材了,在前两个星期时,她就会一个一个地打给他的儿女们“孩子,记得回来吃粽子啊,带上乖乖们一起回来!”每当我与姥姥通话时,都要撒一顿娇,央求姥姥给我做好多的草灰粽。每当这时,姥姥的笑声都会透过电话传到我心里“好、好、我一定给我的乖乖做最爱的草灰粽!”现在想起的我是多么怀念姥姥的笑声啊。
坐在车上,便能远远的看见姥姥家的烟炊冒着缕缕炊烟,在空气中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清香,是姥姥的粽子!我欣喜地想着。车子愈开愈近,狗吠声也越来越清晰,亲戚们在一起谈话的笑声也听得越来越清楚,香味越来越浓了。近了,近了,马上能看见姥姥了!
“吱”,车子还未停稳,我便一个健步冲向姥姥的厨房。“姥姥”我高兴地喊着,一把抱住姥姥瘦小的身体。“唉!唉!我的小乖乖回来了!快让姥姥看看!”姥姥眯着眼,仔细地看着手。那粗糙的手不停地抚摸着我的手,虽那粗糙的手划痛了我的手背,但那掌心的温暖让我感到幸福与甜蜜。“我的小馋猫终于回来看看姥姥了。”她欣慰地点了点头。“那不是学习任务重嘛,一直没时间回来,等我中考完后,我一定天天腻在您这,天天吃您的灰草粽子!”姥姥一听,竟大笑了起来,“好哦,你这个小馋猫!”
吃饭时,姥姥不停地在说着,让姐姐赶紧生个小宝宝,让哥哥赶紧结婚,让舅舅赶紧买车,别再让姥姥等了。我们一家都在笑姥姥估计等得太久了,亲自说起了家里大事,可谁都没有将姥姥的话放在心上。
一个星期以后,姥姥走了。一向勤快的她抛下了许多未完成的事就离开了人间。我们赶回了老家,母亲用未用完的材料,再次包起了粽子,一滴一滴地砸在了那一只只精巧的粽子上,大哥与舅舅在阳台上抽着烟。在江南这个烟雾弥漫的小城市中,走了一位慈祥的老人。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年轻的女子撑着一把油纸伞在河边,回首淡淡笑与朦胧的烟雨渐渐混在一起,成了江边最美的回忆。
姥姥,今年的端午又要到来了,你在那边过得还好吗?我很想你。